打金枝

 

唐朝名將郭子儀救駕有功，被封為汾陽王，唐代宗更將愛女昇平公主下嫁給郭子儀的兒子郭曖，當時這對小夫妻都只得十幾歲，一個刁蠻任性，一個魯莽自大。

《資治通鑑•唐紀四十》對這對小夫妻有一段短短的記載：某日昇平公主同駙馬郭曖爭吵，郭曖氣憤的說：「汝倚乃父為天子邪？我父薄天子不為！」（意即你倚仗你父親是天子嗎？我父親只是不想做天子而已！），這段說話在當時來說真是大逆不道、欺君犯上，隨時有滅門之禍。

劇作家抓緊這項記載，再加上一些其他零碎資料撰寫出一個完整的故事，當中有京劇、川劇、晉劇、粵劇……等等，大多數都取名〈打金枝〉。故事是這樣的：

昇平公主一向受父皇寵愛，恃寵生驕，婚後不大願意向翁姑請安。某日是郭子儀的大壽，所有子女都偕同配偶返回汾陽王府為老父祝壽，昇平公主總是慢條斯理、拖拖拉拉，於是郭曖自己先行一步，千叮萬囑昇平公主必定要到，但在汾陽王府等極都不見公主，心中非常不滿，最慘的是遭到眾兄弟譏笑他衘妻無術。

郭曖帶著怒火回駙馬府，先在家門毀碎宮燈，再入屋質問昇平公主為甚麼不向家翁拜壽，昇平公主當然大條道理，於是他們你一言我一語，越講越怒火中燒，最後導致郭曖打了昇平公主三巴掌收場。

為何導致昇平公主慘吞三巴掌呢？我們看看他們的對話作一分析：

【郭曖】所有兄弟姐妹都一雙一對向父親拜壽，而我卻單獨一人，點解你唔去？

【昇平】我係公主，世間哪有君主向臣民下拜的呢？

【郭曖】你下嫁咗我就係平民架啦，你就要跟隨民間禮儀，跪拜家翁。

【昇平】我乃金枝玉葉，唔會向臣民下跪嘅。

【郭曖】甚麼金枝玉葉？如果唔係我哋郭家功勞，你父皇個天下早就冇咗啦，你呢個金枝玉葉早已變作野山茶嘞！

【昇平】郭家嘅功勞，父皇早已賞賜咗啦！你莫恃功勞而欺壓我，若不是皇恩浩蕩，將你封為駙馬，你怎可享盡富貴繁華？你一派胡言，居功自大，看來有造反之意。

【郭曖】不要再亂講，不可再亂罵！

【昇平】我就是喜歡講，我就是喜歡罵呀！

【郭曖】你再罵我就打你！

【昇平】你敢咩？諒你都唔敢打我，唔怕死咩！？

結果……「啪！啪！啪！」三巴掌落在昇平公主面上，一場家暴就這樣發生了。

家暴的形成，往往是多方面的因素做成，以打金枝這場皇室家暴來說，首要原因是公主不尊重家翁，再加上郭家兄弟的譏笑，他們的譏笑像火上加油，將郭曖的不滿，提升到憤怒的程度。更有甚者是兩人的口角太過尖酸刻薄、互不尊重，這樣就會使對方失去理性，做出錯事。

下面是一首粵曲〈打金枝〉，我揀選最簡短精彩由甘國衛和胡美儀唱出的一段，劇作家蘇翁將兩人的對答寫得很細緻，可作為一個家庭教育的反面教材。